叫海拉就行

【阿加晰】参商 10 完结

另一条时间线,都是编的,与真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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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节目结束后他们不是一班飞机,分别回的北京。阿云嘎也没有急着搬回来,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这件事。

最简单直接的原因就是忙。好风凭借力,他们等了很多年的东风眼看着要来,两个人谁也没有心力折腾复婚。走的时候看着轻巧,可这小半年下来,哪个都快掉了半条命。

更何况,虽然都不是第一次恋爱,但他们隐隐约约意识到,这段关系站在了一个检票口似的特殊节点上。

他们都曾对不同的人心动,和不同的人交往,拥抱亲吻幻想许诺再分开,像每个年轻人一样。也像每个普通人一样,不知道在哪个夜里,或是对着哪个人,突然意识到时间到了,做好准备从此做个不一样的自己,那些被当成情话的许诺有了不一样的含义。他将屈从于社会规则,把自己的荷尔蒙束缚成生育,死亡,财产或债务的权利和义务,义无反顾地投入到现实生活这口锅里,熬成人生后半段的味道。

比如现在的他俩。

所以越发慎重地在门前小心翼翼。

见缝插针地发微信打电话,像婚姻调节强行回忆恋爱时光似的,王晰查阿云嘎的行程,常常怀疑他是不是有时间转换器,才能完成这种非人的工作量,但丁点意识不到自己也差不多。

他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被唠叨要注意身体,嗯嗯啊啊地答应。电话对面说他只知道应付,有事也不说。老人家念叨着念叨着,免不了把几年前的旧账翻出来,说他常说没事,病到进医院父母都不知道,“你吓人不吓人!”

王晰闭了嘴不说话,吓人的,他知道了。

坦诚和负担之间的左右摇摆是儿女和父母旷日持久的拔河,尤其是他这种少年离家,还有点本能的大男子主义的男孩子。总觉得万事都能咬着牙咽下去,常常要等自己做了父母,才想起少年的自己报喜不报忧有多气人,明白只能电话里听听声音的家人对他所谓的没事有多提心吊胆。

他恐怕没啥机会做父母,但谈恋爱谈出养儿方知父母恩的效果也是不容易。

他再拨语音的时候就东拉西扯地说天干物燥,嗓子用得多了难受,半夜还要爬起来喝水。通话是趁着录节目间隙窝在后台化妆间沙发里,两条长腿蜷来,白T恤领口露出来两条锁骨,瘦得像纸人折三折,可怜兮兮地好像节目组亏待他一口水。

新换的小助理抱着他保温杯坐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撇嘴,隔天帮他收快递,他常喝的花茶和白菊,还有生鲜盒子里的甘蔗。

心理障碍要是打破了,一路崩的就像泥石流。一次两次做熟了,王晰还挺自豪,靠自己跟对象撒娇卖惨诱导对方做同样的事,那叫教学相长。

21.

可真等来了,他又心疼。

冬天的节目结束之后,翻过年阿云嘎就拿到份工作,临时组合去歌手踢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着实是份好资源。哪怕别的不说,和高手同台竞技,这经历就是奖励。但王晰经历过,这工作也实在熬人。

阿云嘎几乎住在飞机上,作息颠来倒去。他在采访和节目里温和谦虚,尽力就好向前辈学习。心里却卯着一股劲儿往前闯,好像他想要的就没有走不到。但他不习惯说出来,王晰就也不问,只讲讲自己当年的经验教训,跟他说打持久战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有时候彩排和录制之后,阿云嘎会打电话说感受和猜测的结果,一周一周闯关打怪似的往前走。王晰未必能赶上每周的节目播出,赶不上之后也会补着听,总不会拖过第二天,四舍五入也算陪他打了一场硬仗。

节目走到一大半出了意外,临时组合的搭档行程冲突要退出。

人人都是事到临头才得知,被从天而降的消息砸的头晕脑胀。已经星期二,按他们的工作周期再两天就要彩排,阿云嘎飞机刚刚落地就一头扎进了节目组。

王晰就更是比互联网上风雨欲来的粉丝还知情晚些,他工作结束看手机整个人都愣了。

阿云嘎孤零零一条没有接通的语音通话记录,和下面短短的“没事儿哥,我晚点跟你打电话。”

王晰看着没事儿三个字,把机票预订app开开关关。

他再和阿云嘎通上话已经是晚上接近三点。

刚刚合适。

电话那边嗓子哑得厉害,他最近本来就有点感冒,又刚熬了半宿,听都听得出疲倦。

王晰问他怎么样。

他说有解决办法,还来得及,歌可以改三重,后续还有点应急的交待但也都不是问题。王晰听他慢慢说,两个人都不出声的间隙,是午夜空荡荡的风声和驰过的车声。

他终于说,哥,真的挺累的。

王晰声音放得软,“那可不这都几点了,快点回酒店。”

困得迷迷糊糊的阿云嘎在酒店大堂沙发里撞上他裹着大衣打游戏的爱人,迎着他站起来时恋恋不舍地关了没打完的那一局。

他俩有一个多月没见了,王晰走过来却好像早上才告别,“你穿这点嘚瑟啥呢,生怕不感冒是吧?”

阿云嘎撑着眼睛,“哥你咋来了?”

北京飞长沙,最晚一班23:05起飞,凌晨1:40降落,叫车到酒店3点前刚刚好。

王晰没行李,就一个双肩包,推着人上楼。绝口不提起飞时还在琢磨,如果落地了阿云嘎还装得大义凛然说没事,转身就回机场蹲一宿也不教他知道自己来过。

一段关系里,酸甜苦辣都跟拌匀的油盐酱醋似的混成一碗,糖化在醋里,又染了酱油的颜色,没法挑哪一样单独舀出来。如果累不能说,疼不能说,嫉妒不能说,爱就也被裹在一块不能说了。

矫情是真矫情,所以他当没发生过。

但阿云嘎真开了口,他又满心胀着酸,推着人洗漱换衣服上床,床头灯的朦胧效果都藏不住眼睛下面一圈黑。王晰靠床头坐着,把阿云嘎压在脸颊下面的刘海拨出来。

阿云嘎又问一次,“哥你咋来了?”

王晰用手捂住他眼睛,“几点了,赶紧睡觉。”他空着那只手探出去关了床头灯,黑暗里才开口,“有人给我打电话呗。”

阿云嘎掀开被子一点点,王晰欲拒还迎地钻进去,两个人膝盖顶着膝盖,全是支楞的骨头。王晰曲着腿往上挪挪,小腿贴着阿云嘎大腿,像是拼图似的挤在一块。阿云嘎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也能看出眼睛弯出个月牙尖。他捞着王晰腰往里拽拽,像他们夜夜分享一张床时一样,也像上次长沙冬夜的医院里一样。

他们靠得挺近,呼吸的温度还能吹在对方皮肤上,不太健康但教人觉得安全。

“睡一会儿吧,哥给你当后勤,哥陪着你。”

他攥上他的手。

他什么都可以自己做,天塌下来也能撑一撑。可要有个人在初春深夜里等着他,陪他睡一会儿,也真好。

22

王晰呆得不久,第二天中午就回了。走的时候蔡程昱正要去院子里,看见他还迷迷糊糊的“晰哥你咋来了啥时候来的这就回去了啊?”

鞠红川在傻孩子身后直翻白眼。

王晰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等你们这边忙完了上北京家里吃饭。”

蔡程昱听不懂,只知道有饭吃还挺开心。鞠红川听出点别的意思,这时候也不好多问。

王晰自己说完倒是先开始多想了,他俩在医院吵架的时候说起过买房子,这会儿心思又活泛起来。

四月份的时候新公司给王晰办生日会,阿云嘎当天飞机才落地北京,先钻进休息室等着。

王晰被摁在椅子上化妆,却眼神飘忽好像有什么事似的。

好不容易把眼线画完没花,助理立刻知情识趣出门送人。休息室里就剩他俩,王晰慌张得更厉害,欲言又止地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气氛营造得非常成功,阿云嘎被他搞得耳朵通红。

他可算定下神坐下来,憋出一句话“嘎子你公积金能提吗?”

阿云嘎整个人就僵在了沙发上,像个中了定身术的小雪人似的,“哥,你说…”

开了头就好受一点,王晰终于找回自己的嘴皮子,“哥寻思着就跟你商量商量,不能整台上去,不是那么回事,但这么大的事,咋也得挑挑日子,就今天吧也算特殊点。咱俩户口都在这儿应该没问题,但公积金可能得开证明,你再问问,等过了这阵,咱俩去看看房子。”王晰越说自己脸越红,就跟屋里空调坏了似的,“咱俩挑个房子,多大估计没指望,挑个地方方便点的,你上班我出来,都近点的。咱俩安个家。”

在这座城市买间房子,写两个人的名字,安定下来,就是成家了。

阿云嘎眼圈都红了。

“行不行?”

“可亏了,最早那几年都没有。”阿云嘎撇嘴,眼睛里却闪闪发光。他一路走了那么远,在这样那样的活计里辗转,存到今天,终于可以换个家。

“亏亏吧,那也不能擎等着。”王晰眼眶也涨得厉害,又不敢擦,生怕擦花了妆。

阿云嘎捏着纸巾尖给他按几下,自己也抽搭鼻子。

助理在外面敲门,说撑场面的兄弟们都过来了,直接往观众席里带,阿云嘎让给他也留个座。


不大的livehouse灯光暗下来,阿云嘎弯着腰找自己的座位,旁边是星元,再往里是李向哲和龚子棋。几位紧跟潮流的年轻人递给他一个带灯的发箍,写着王晰的名字。

场里的女孩们发出低语声,舞台后面有调试设备的声音,阿云嘎把那个蓝白色小灯的lowC别在头上,和男孩子们坐成很有偶像包袱的一排。

舞台上灯光全黑下来,一束灯光打在正中间,王晰搬了个高脚凳,唱谁在等我我在等着谁。好像在朝这边看,如果不是倒也没关系。

他在等着他,不差这一首歌的时间。

他可以等他唱这首歌,等他散场,等他一起去给公积金办公室打电话,还有去问问公证处意向监护协定的事。

他准备好,等他一起筑个安身之处,再用最俗气现实的方式在文件上签字。从此互相承担健康和疾病,分享活着时拥有的身外之物,和生命本身,直至死亡。


fin


ps:配图感谢 @烤雀檬粉 ,谢谢大佬友情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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